知味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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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|兩代人共同守護潮州滷水店|大學生第二代:手藝值得學習

每逢假日,荃灣川龍街的滷水店,常出現一條長長的人龍,為了一股深邃的滷水香,不怕等,不怕熱。店裏幾個人忙得團團轉,切滷物、片豬耳、斬鵝頭、包滷物、找零錢……小小滷水店,個個自動自覺,偶爾人流稍退,大小舅父、表哥表妹有說有笑。火熱的生意,典型的家庭式經營,編寫着一個半世紀寶刀未老的「架己冷」故事。

1966年西環起家
故事源自一煲黑沉沉的滷水,負責這項要職的是永騰潮洲滷水鵝店第二代傳人之一的郭銀德(細郭生)。「我爸1966年創辧這門生意,最初的滷水店不在荃灣,而是紥根西環,製作滷水的技巧是同鄉教的,由街邊檔到搬入舖。」

他每天凌晨五時便開工,頭等大事就是翻熱那煲千垂百煉的滷水,微微加熱煲個多小時,投入香料袋,撇走面頭的泡沫和多餘油脂,令滷水變得沉厚香醇。小店主打賣滷水鵝,上世紀七八十年代,鵝都是每天於香港鮮宰,後來香港爆發禽流感,本地鮮宰鵝成為絕唱。不過細郭生仍然秉承父親對質素的堅持,所用的鵝都是於內地鮮宰直送香港,並逐隻挖出鵝肺檢查顏色。「粉紅色代表新鮮,肉味豐富,油香濃厚,如果暗啞瘀黑,多是宰了兩三天,一定不用。」

做滷水鵝的另一要訣是時間的掌控,要滷至肉質入味而嫩滑,先要把鵝滷至七八成熟,再逐隻以手輕按感受肉質的彈性,再決定再滷的時間,滷不足,肉不熟透,不夠入味。滷過火,肉會嚡,易過鹹。

除了滷水鵝,包括鵝片、鵝腎、鵝紅、鵝肝、鵝掌、鵝翼、鵝頭頸,還有十多款其他滷物,如滷豬耳、滷元蹄、滷水鴨、滷大腸、滷豆腐、滷豬肚等等,豬耳爽脆、元蹄軟滑、大腸油香、鵝腎爽口不過韌……

滷水膽源自舊店,醇香深邃。
滷水鵝是熱賣,假期尤其好賣($146/斤)。

1999年紥根荃灣
現時小店由大細郭生主理,細郭生管廚房出品,大郭生(郭金德)則負責管數和全店運作。他家中排第四,對上有三個姊姊,十三歲開始落舖幫爸爸,直至1989年。「89年爸爸叫我兩兄弟分支,我就與大姐夫到荃灣開食堂,專做工廠區生意,荃灣多工廈,簡直做到冇停手。」

從1989至1999年,細郭生打理西環滷水店,大郭生打理荃灣食堂,兩邊發展都順風順水。不過,九十年代末,西環滷水店面臨結業危機。「業主要收樓重建,爸爸本來打算結束老店,還年輕的弟弟則猶豫是否另覓新舖繼續經營。剛好食堂受工廠北移影響,生意大不如前,我見荃灣區內其他滷水店生意不錯,便決定做回老本行。爸爸便叫弟弟過來幫忙,我家的滷水店就在荃灣重生。」

荃灣滷水店1999年正式開業,兩兄弟又再度一起打江山。潮州人團結,店子小小,大部分員工都是自己人,大家姐、二家姐、大姊夫等都曾來幫忙。「以前搞食堂,請了幾個水吧,經常失踪。廚房師傅也一樣,你說他滷過鹹,他就說是你舌頭有問題。砧板位亦換了很多次人。後來乾脆找自己人做,較有承擔,才解決問題。」

左為滷元蹄($95/隻),右為滷鵝肝($25/隻)。

自己人團結沒隔夜仇
不過,自己人說話心直口快,也容易產生磨擦。過去廿多年,因為廚房出品速度、滷物款式,又或誰適合做甚麼崗位等問題,一家人也試過多次爭拗,也曾經因為是否開分店而吵得面紅耳熱。大郭生說:「我以前很火爆,氣到擲東西。不過這十年八載,脾氣已收歛多了。通常吵完架,我就找其他話題,或買點東西給大家吃,說說笑笑,就當沒事發生了。」

畢竟是一家人,沒有隔夜仇,加上潮州人重視團結,每次都總能把分歧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。在大郭生主導下,全家人還是同意食物質素至為重要,任憑外面多少利誘,廿多年來都沒開過一間分店。

店外經常有人排隊。

三代不怕辛苦樂意接手
當許多老字號都面對青黄不接的問題時,永騰已經順利交棒到第三代手上。小店內有三個七八十後的主力員工,還有十八九歲的兼職夥計,全都是郭家人。阿廣是大家姐的兒子,做了廿多年製衣業,五年前放棄本業,回來主管砧板位,每天站足十多小時,斬斬切切,十分落力。在廚房幫細郭生製作滷物的傑仔,是三家姐兒子,加拿大大學畢業回來,從前做零售行業,半年前卻選擇回到熱廚房滷鵝、清洗鵝掌、鴨掌……經常做到滿頭大汗。負責收銀位的阿茵,是二家姐的女兒,小時候已經常來店幫忙,長大後順理成章加入第三代團隊。雖然工作辛苦,但這班第三代梯隊毫無怨言,讓大細郭生十分欣慰。

三代人的齊心協力,讓這家老字號延續了半世紀的風光,除了街坊熟客,不時更有明星光顧,包括周潤發、黎耀祥、阮兆祥等等。明星的照耀與長長的人龍一樣,成了這家半世紀「鹵」店寶刀未老的實力見證﹗

永騰潮洲滷水鵝店
地址:荃灣川龍街6號地下
電話:2408-9355
營業:星期一至日09:30-19:30
交通:港鐵荃灣站 B1 出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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